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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各自為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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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怪警界生涯一帆風順的他太自負了,事前連個備課文案都木有,要有的話現找翻也能答上一二啊。

這些新生代,可不會跟他那些善意的同事們一樣,每每躲著他的認知盲區請教,而是專門挑他的短板軟肋下手!

盡管同事、上司們頻頻給他私發腦內傳音,但結結巴巴的他只說了三兩句,看到貝文面露不屑時,心中一慌索性停下了,側頭直言道:“抱歉,這些題我全不會。”

“山海經作為地球先民最早記載了40個方國、550座山、300條水道,100多個歷史人物。400多神怪異獸。集地理志、方物志、民族志、民俗志、巫術以及大量原始神話於一身的典範書籍,早在十幾年前即被列為宇宙警校必讀了吧?”

“是。”

“那麽作為宇宙警校首席客座教授的您?”

“抱歉。”白澤羞愧的摘下了胸前的客座教授標示,低頭匆匆走下了講臺。

盡管後來他的直屬上司找到貝文,親自給她解釋了白澤無法閱讀《山海經》的病因,貝文也來找他當面道歉過了,但倔強的他卻堅持要一頁不拉的看完《山海經》。

當貝文親眼目睹白澤一打開《山海經》那些載有400個異獸妖魔的頁數就會自燃或碎為粉末,看一次書毀掉一本,不僅如此,每次看完白澤都會一連數天精神不振,懨懨似大病初愈。

這也是同事們八卦他是那個率先被記載於《山海經》中,把天下妖魔鬼怪悉數畫影圖形制成《白澤圖》獻給皇帝的神獸白澤轉世的原因。

貝文為自己當初的唐突後悔不已,無法阻止堅持要看完全本《山海經》的白澤,苦思冥想後的她與他力爭,最終達成協議——每天傍晚倆人工作與課程均完成後,白澤閉目靜坐,聽貝文為他焚香細讀《山海經》。

第一年初冬開始的閱讀,直到第二年深秋,在校外大道邊,那棵金黃的銀杏樹下,貝文為他讀完了最後一章,從此《山海經》中的每株草木、每塊山石,每個妖魔異獸的言行,都經由貝文優美的聲線活活刻印在了白澤腦海裏。

當然,隱入內心最深處的還有這個聰明果敢的女孩兒貝文,那時的白澤時刻維持著冷酷嚴肅的言行,但堅硬的內心卻一點點兒被這女孩兒給軟化了,要不是後來發生十異能逃亡事件,也許他們現在早......不,要不是這次事件,他白澤必定還是那個傲嬌與自卑同在的糾結體,總以為一切還都來日方長。

四兇獸此起彼伏的譏笑、咆哮聲,把沈浸在回憶中的白澤拉回到現實中來。

“我靠,這不是把咱們都畫影圖形獻給皇帝老兒的白大大麽?”無頭的混沌,像只火紅的烤乳豬,忽閃著幾對肉翅嘰嘰咕咕嗤笑著。

“咕嚕、咕嚕、嘩啦......正好下午茶沒著落呢,各位弟兄,容我先嘗嘗鹹淡滋味哈。”羊身、虎齒、人爪的饕餮,整個身子還不如他半張口大,口水噴泉般汩汩滾湧著,撲來就要撕扯白澤魂魄。

“滾尼瑪的,再撐裂肚皮,我們可不去地獄拖你這死鬼啦了啊。”消瘦猙獰的窮奇說罷一腳踹開饕餮,沖一邊兒的梼杌擠下眼睛。

“嗚......”生著兩個人頭,長尾尖嘴的梼杌,隨即將兩只嘴巴插入腳下青石中,發出震人耳鳴號角聲。

隨即,從山石,虛空,水下,地底鋪天蓋地湧出無以數計的異獸惡魔,將白澤圍了個裏外三層。

奇怪的是,四兇獸沒有介紹,但所有湧來的惡靈們均咬牙切齒的張口叫出白澤之名,顯現出最兇殘的樣貌,展現出最惡毒的伎倆,威脅他交出“白澤圖”並親手銷毀其上一萬二千個妖魔之署名,不然則將其魂魄殺死,使之脫變為為惡聻,永不得參與輪回,成為與他們同流合汙的幽靈惡鬼。

一時間白澤也恍惚了,難道自己真的是那位上古神獸白澤的後人,骨頭裏就刻有先人的符號不成?

透過怪物們身影空隙,他看到半透明結界外那微弱的夕陽之光——日落時間在三分三十秒後。

也即是說,他的實體要等在三分三十秒後才能出現,他的魂魄必須要在實體出現前獨自戰勝,哪怕穩住,這些期待著耄耋盛宴的上古惡靈們。

更重要的是貝兒,那失憶的女孩去了哪裏,現在是不是也陷入了危機之中?

這邊,吃罷聖代與女孩們告別後的貝兒,低頭發覺正好到了與小獸約會的時間。白澤此時應該也醒了,回去也會被他嘮叨,索性跟小獸見完面再回去,一並領罰好了。

然而剛打定主意,一口氣吃了大杯冰涼聖代的她肚子就開始絞痛了,跑去廁所蹲了足有半個小時,腹痛稍微緩解些的她推門出來,驚見諸多同學正驚慌失措的飛掠過她身邊,紛紛在說著閱覽室的殺人狂獸,半個小時前將一個走來坐在他對面空位子上的女孩脖子差點咬穿......

緊接著,大批警察押著雙手血淋淋的小獸走來,正與貝兒碰個對面,面目恐怖的小獸兀自掙紮咆哮著,全然沒了昔日那個溫柔少年的蹤影。

貝兒驚悚的想到,要是自己沒拉肚子按時去與他約會......

想至此,她快速奔回圖書館那個書架前,想找白澤商量對策時,愕然發現那本《山海經》全集不見了。

而且附近所有的書架,書本全部飛去了半空,烏泱泱叫囂著朝她襲來,書架變成了巨型組合體惡獸,時而分拆成數個木制刀箭飛來她腳踝、膝蓋上亂砍、亂紮,時而組合成一腳可將她踩成肉餅的方塊兒巨人,咚咚咚......將地面踩得顫動著蹣跚前行。

每本書都自行掙脫了裝訂線,一張張雪片似的內頁,邊緣上閃爍著瘆人寒光,逐次連發著從書封下竄出,利刃般朝她脖子上的大動脈要害砍斬而來。

不一會兒,貝兒的雙手,臉頰及脖子上均已傷痕累累,起初尚能進擊反抗的她,如今步步後退著被逼入了一個狹窄幽暗的角落裏。精裝書紳士優雅的冷哼著火上澆油,簡裝書市井之徒粗魯的狂笑著揮舞器械蠢蠢欲動,電子書籍中飄出許多宅屬性AI模型迷茫的眼睛,四處游動著只圍觀不說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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